她睡眼惺忪的由筝儿和自家的两名婢女服侍她穿衣洗漱,惯性地倚在筝儿身上。
“唤内厨房的婆子摆膳在西厢房,等珩止醒了,我同他一块儿用。”
郁别用手掩口鼻轻轻地打了一个哈欠,眼尾沁出不自主的泪水。
“先给我上一盘蒸糕点,我用几块。”
郁别腹中空空,急需垫个底。
郁别正要往西厢房走去时,一道将声音压的很低的女声唤住她。
“郁二公子应当先等主子醒来后服侍他更衣洗漱。”
“也不该在主子之前先用早食。”
郁别霎时间侧首望探向出声的女子,是珩止的婢女,姿态恭顺地垂手侍立,相貌清丽,约摸十***岁的模样。
“抬头。”
郁别语调冷然,她身边的筝儿明白,二爷这是怒了。
清丽婢女抬头,动作颇为雅态,眼里敛着些许鄙夷,藏着算好,可郁别从小到大对这种眼神最为敏锐。
“珩止的意思?”郁别问她,神情泄出淡淡戾气,摩***右手中指上的白玉荷叶纹指环。
“这该是您的本分。”
清丽婢女语带劝告,面带虚假的恭敬,腰都没有太弯地行了一个半礼。
俨然把郁别看做的半仆半主的存在,郁别纤长的眉一挑,好胆!真是好胆!这可还是她的府上。
清丽婢女是近几日丁肃新提上来的崇和殿宫娥,其亲姑姑正是杨女官,她平日里温顺谦卑,实则心里藏着几分傲气。
崇和殿的宫娥任谁也要给几分薄面。
媚上奸佞的男宠她看不起,何况还是被圣上养在宫外的,连圣上真实身份都不知道,大概只是打个野趣,没放在心上。
另一个随丁肃外出过好几次的宫娥连忙放下手中呈盘,默默跪下行礼,她可没有一个得脸的亲姑姑,被罚了也不会有人救她。
“摁住她!”郁别道。
郁别的婢女立即冲上去把清丽婢女的双手背到后面狠狠地把她按的跪在地上,再用手把她的发髻抓住,叫她狼狈的仰起头。
郁别缓步行到清丽婢女面前,霞然月韵的面容上带着笑,眉眼轻弯,却反手一个巴掌甩了上去!丝毫没有收力,清丽婢女被扇歪了身子,唇角当即破裂,又被身后筝儿一脚踹到腰上,命令她挺起腰身。
这男宠怎么胆敢如此娇纵行事!不怕圣上怪罪吗?!“你这副眼睛真讨人嫌。”
郁别甩了甩手,她皮肉细嫩,打人自己的手先红了。
“筝儿,你来打。”
郁别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去吃什么糕点,转而施施然地寻了一个宽椅坐下。
郁别今日穿的是朱湛色的宽袖圆领袍,衬着她本就艳妍逼人的相貌,咄咄逼人行恶之时的嚣张真像一朵恶欲的靡然之花。
云清珩醒时便看到了郁别在惩罚他的宫娥,她的贴身婢女一巴掌一巴掌的甩在宫娥脸上,肿得快看不清原来的模样了。
“她做错了什么?”云清珩开口问,嗓音淡漠,也没有制止。
一直跪着的另一名婢女爬起来到门口打帘,唤另外几名婢女进来服侍圣上更衣洗漱。
“她叫我等候着服侍你换衣洗漱,真是珩止的意思吗?”郁别抿唇蹙眉反问道。
“我想在你醒之前吃块糕点都不允许。”
郁别恶人先告状,白皙迤逦的脸被窗外的光一映,朦胧又漂亮。
清丽婢女现在已经一点儿都不清丽了,哭求着看向云清珩,声线凄厉,“主子!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