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明昭刚要开口,沈砚卿却又似不在意,先一步说道:“事急从权,臣已自请鞭刑,公主若有气,尽管冲臣来。”
他顿了顿,眼神微冷:“但请公主莫要迁怒蓁蓁,日后……也别再对她下手。”
说完,他将鞭子双手奉上,仿佛在说——若还不解气,便亲自抽他。
梁明昭看着那染血的鞭子,忽然笑了:“你就那么爱她?”
“是。”沈砚卿毫不犹豫。
“是她告诉你,毒是我下的?”
沈砚卿沉默片刻,才道:“此事与蓁蓁无关。”
“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是。”
梁明昭指尖掐进掌心:“所以在我与她之间,你信她,不信我?”
“是。”
三个“是“字,像三把刀,将她心底最后一丝希冀斩得粉碎。
恰在此时,侍卫匆匆来报:“世子,林小姐醒了,正哭着要见您!”
沈砚卿神色一松,朝梁明昭拱手:“臣告退。”
他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梁明昭望着他的方向,轻声道:“错把鱼目当珍珠……沈砚卿,我等着你后悔的那一日。”
——
养伤期间,梁明昭闭门不出。
直到春日宴的帖子送来,她才踏出公主府。
宴席上,沈砚卿带着林蓁蓁也来了。
席间,沈砚卿虽未与林蓁蓁同坐,却处处照拂。
添茶布菜,递帕拭汗,温柔小意得让满座闺秀红了眼。
“沈世子待林小姐当真体贴……”
“可不是,听说前几日林小姐中毒,沈世子还亲自去公主府……”
议论声戛然而止。
众人偷瞄梁明昭,却见她充耳不闻,自顾自饮茶。
“光是赏花未免无趣。”忽然有人提议,“不如设个彩头,诸位各展才艺如何?”
立刻有人附和:“有公主在此,谁敢班门弄斧?当年寿宴上一曲剑舞,当真倾国倾城……”
“啪——”
沈砚卿手中的茶盏突然一颤,茶水溅出。
他猛地抬头看向梁明昭,眼中满是惊诧。
她也会剑舞?
而林蓁蓁脸色煞白,手指紧紧攥着衣袖。
梁明昭懒懒扫过他们,唇角微勾。
“当年那场宴会,臣未能亲眼所见,不知今日可有幸瞻仰公主风姿?”有人起哄。
众人纷纷附和。
在沈砚卿震惊的目光中,梁明昭缓缓起身:“好啊。”
刚要起舞,林蓁蓁突然“哎呀”一声,打翻茶盏,泼了自己一身。
“砚卿哥哥……”她泫然欲泣。
沈砚卿立刻起身:“臣失陪。”
他带着林蓁蓁匆匆离席,直到梁明昭舞毕,也未归来。
宴席散后,梁明昭独自站在湖边。
“参见公主。”
身后传来林蓁蓁的声音。
梁明昭回头,见她这次竟未跪下磕头,不禁好笑:“怎么?不装可怜了?”
林蓁蓁咬了咬唇,突然跪下:“公主可是知道了什么?”
“知道什么?”梁明昭故作不解。
“臣女有罪!”林蓁蓁重重磕头,“让沈世子错认,臣女罪该万死!”
她红着眼眶,声音哽咽:“臣女是尚国公府庶女,自幼丧母,在主母手下苟活,日日过得苦,也从未奢求过什么,唯有沈世子是臣女唯一所求,求公主成全,莫要说出真相……”
“普天之下,您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求您将沈世子让给臣女罢……”